本帖最後由 光骅 於 2015-4-18 08:14 編輯
迟 来 的 谢
有一首歌叫《迟来的爱》,内中有伤痛的心一片空白,那是源于一直在逃避。而我这个迟来的谢,虽然迟了四十多年,却既没有什么伤痛,也不存在着什么逃避,反倒像窖藏着的老酒,越迟谢意越发地浓了。说来这还是一桩私密,若不是那天和妻无意间聊起,还不知要继续窖藏到何年何月呢。
话归正传。那是一个清新的早晨,早饭后不知怎的,和妻就聊起了我们搞对象时的事,说着说着就揭秘了我之前搞对象的前传。这方面的事,妻虽有耳闻,却从来没有问过我,因此不甚了了。这次一下子听我有名有姓地陆续处了五、六个,她还真有点出乎意外,说:“我挖筐就是菜,而你都快处一个班了,我岂不是亏大发了?”
我说:“怎么会亏大发了呢?要说亏,亏的应该是我,你不是亏大发了而是赚大发了才对。”
“怎么会赚大发了?”妻不解地问。
我反问道:“一个人要是没人要了,处境是不是很尴尬,思想是不是很悲观,身心是不是很受伤?”
“这话怎么讲?”妻疑惑地问。
我说:“你若身临其境就不难理解了。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没人要了,找一个不成,找两个不成,找三个、四个还是不成,人家都看不上我,我心里不毛才怪呢。”
“怎么会都看不上你,某某不就是你看不上人家的吗?”妻质问道。
我说:“你说的那是个例外,多数是人家看不上我。因此我一时难免有些自卑,也就是说,自己也有点看不上自己了。就在这个时候,你遇上了我,是你拨沉去雾,佛尘拾珠,惺惺相惜,慧眼识缘,把我挖到了筐里。说实在的,我当时有一句要说的话,就是:‘
要谢谢你’。”
“那你怎么没谢呢?”妻问。
我说:“你当我傻呀,那时要是告诉你我是没人要的,你还不立马把我给踹了呀!因此只能是有是心而不能表是言,有是情而不能达是意了,不是表达的时机嘛。所以只能将这个‘谢谢’,深深地埋在了心里。”
“那后来呢?”妻追问道。
我说:“后来我们生活在一起,要感谢你的地儿是越来越多了,只好不断地在心理堆积着,不想这一堆就堆到了现在。今天把这个秘密揭开了,我在这郑重其事地对你说一声:‘老婆,谢谢你了。’这谢不光是圆了当初的谢,还包含这些年来你对我的情和爱。因此,这个谢虽然来得迟了点,但它发乎于心,凝结为情,载着岁月的厚重,厚积薄发,理应与寻常的客套话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妻听了有点意外,说:“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,你还欠着我这么个隆重的谢。看在老夫老妻的份上,利息我就不要了,但这与我赚不赚有什么关系呢?”
我说:“怎么没有关系呢?我亏了不就反证你赚了吗?或许在你看来那是件小事,在我当时却是件大事,不亚于挽狂澜于既倒,扶垂危于新生,承危厄于绝境,燃希望于灰烬。你别以为我是在耍嘴皮子,卖弄辞藻,要知道,有多少青年人就是因为搞对象想不开,而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?”
“你这可有点危言从听,人又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,总得经风雨见世面,就像没人怕小孩摔跤就不让小孩学走路一样。”妻不以为然地说。
我说:“话是这么说,但谁都愿意更顺风顺水一些。而你在人海茫茫中一下子就知遇了我,把我挖到了筐里,避免了像我那样经历挑拣的尴尬,失意的打击,自卑的折磨,因此对你来说才应是件幸事,是上天对你的眷顾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你是否也要向我道一声谢呀?”
妻听了笑了,说:“你这个人可真有点儿小气,谢谢人家的话音还没落地你就要找回来,这大概就是你当初处一个黄一个的原因了吧?幸亏我肚量大,不和你一般见识,否则还不知当初的你还要处到何时,剩到何方呢。要这么说你还真得好好地谢谢我了。”
我连忙应声道:“那是、那是,说来应该感谢你的地方多着呢?我虽然没有一一细数过,但不是一直在默默用实际行动在感谢着你吗?这或许就是支付欠你的利息呢?”
妻笑着说:“你这人可够赖皮的了,刚把谢谢找了回去,这又赖付利息了。不过,本着我党‘坦白从宽’的政策,看在你还有那么一点诚心实意的份上,我就不和你计较了。希望你继续发扬光荣传统,争取更大的成绩。”接着便是“咯咯”的一阵的轻笑。那笑声似乎穿越了岁月,让我回想起过往了的时光;而妻眯着的眼睛里,却只有我的脸庞。
2015.3.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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